当我走进昔日的村庄,站在这片残垣断壁、废墟瓦砾上时,心情格外沉重。我静默地站着、想着、看着。环顾四周,生我养我的农家小院不见了,村头那棵老槐树不见了。那个曾经鸡鸣犬吠、池塘碧绿、柳树成荫的村庄已荡然无存,我儿时的村庄消失了。
我手捧着带有清香而又有些陌生的热土,望着这片曾经养育过我的土地,眼泪夺眶而出。我忘不了生我养我的村庄,忘不了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地方。
记忆中,村头那棵粗大的老槐树,枝繁叶茂,亭亭如盖。每到夏季或农闲之余,村民们都会围坐在老槐树的四周,相互闲聊着天气情况、庄稼长势等等一切生活中的琐事。有的人居然聊到错过了回家做饭的时间。尤其是到了晚上,村子里的男男女女、老老少少便会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这棵老槐树下。女人们在低头纳鞋底子,老人们在盘腿抽着旱烟袋,小孩子们则围着老槐树不停地转悠、玩耍。那时,我不皮、不疯,坐在地上,双手托腮,听大人们讲故事。什么“牛郎织女”、“穆桂英挂帅”、“陈世美抛妻弃子”等一些古代故事,让我听得入迷,没有一丝困意。每当说到高潮处,讲故事的人便会故意卖关子:要知后事如何,听我明晚分解。有时能说到月上枝头、繁星满天。
这是一个只有五十来户的小村子,矮矮的草房连成一片。至今,我尚能记住每家每户的位置。一年四季,庄户人家很少闲着,忙完生产忙家务、忙菜地。那时,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家的房前屋后栽种些植物。大多数人家的菜园都是用篱笆围起来的,菜园里,一根根藤丝缠绕着结满翠翠的黄瓜的瓜架,还有一排排嫩绿色的白菜、菠菜,一个个透明的红萝卜、白萝卜。
母亲不仅是个收、种庄稼的能手,也是个种植蔬菜的能工巧匠,她总能把面积不大的菜地整理得有模有样,即便是边边角角的地块,也不让闲着,种上些蚕豆、芝麻之类的作物。她种的白菜、南瓜、西红柿等草绿色瓜果蔬菜,不仅能给大人小孩享用,有时还能卖点钱贴补家用。
小时候,家里日子拮据,父亲在一家社办企业挣钱,为供我们兄妹五人读书上学,母亲在家参加集体劳动挣工分,靠着人均420斤口粮(粗细粮搭配)勉强度日。每到青黄不接时节,日子也就过得非常艰苦,时常是吃了上顿愁下顿。可大人们宁愿自己不吃、少吃,也要让孩子们吃饱穿暖。平时,家里靠养鸡、喂猪得来的一点钱,供家里的油、盐、酱、醋以及其他花销。家里喂养的十几只鸡,整天咯咯叫。每次老鸡下完蛋,母亲就会抓把粮食撒在地上喂它们,那可是正宗的草鸡蛋啊。
家里还养了条爱摇尾巴的大黑狗,每次家里来人,它总是热情撒欢地迎接。这条大黑狗还救过我妹妹的命呢。妹妹大概七、八岁那年,一次去野外打猪草,不小心跌落水中,大黑狗一头窜进水里,用嘴巴紧紧咬着妹妹的衣服,将她拖上了岸。从此,家里一直把它视为“大恩人”。后来,这条大黑狗竟突然下落不明,全家人为此找遍了周边所有的村庄也没有找到。大黑狗的失踪,我们全家人都特别难过,妹妹整整哭了一晚上。
在这个不大的小村,左邻右舍相处得十分融洽。无论谁家,只要有大事小情,乡邻们都会热情帮忙,你来我往,好不热闹。傍晚,乡间村落,袅袅炊烟,载着淡淡草木灰的香气,被微风扯成丝丝缕缕。每到这时,家家的灶台上,也都会飘出清新的饭香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他们在这片热土上过着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简单而又幸福的生活。
这就是我的故乡,一个承载着我童年的记忆和梦想的地方,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儿时村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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